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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IPO多年难上市 这家农商行到底怎么了?

3月17日,亳州药都农村商业银行(下简称“亳州药都农商行”)与7人的金融借款合同纠纷案开庭审理。同样的案由,3月16日该行与另外4名借款方的“感情纠葛”才刚拉开帷幕。频现不良贷款业务,亳州药都农商行再次引发人们的关注。
谈及亳州药都农商行,为人所熟知的是多年排队IPO,却屡次铩羽而归。据了解,亳州药都农商行是亳州市唯一一家农商银行,实际上,他们早在2015年7月就已经启动上市工作,2018年3月上市申请获证监会正式受理,在沪市主板申请IPO的企业中按时序排在第5位,其中在银行板块排在第2位,距今排队时间已经接近4年。
多年未曾上市或与其基本面、业务结构、资产质量息息相关。

( 来源:亳州药都农商行公司官网)

( 来源:亳州药都农商行公司官网)

深陷业务泥潭 潜在不良贷款率“恐高”
正如文章开头所言,频现不良贷款业务,亳州药都农商行一直为业内所关注。实际上,其不良贷款率,一直处在“恐高”状态。凤凰网安徽梳理相关数据发现,2014-2017年该行不良贷款余额分别为0.63亿元、1.12亿元、2.43亿元、2.85亿元,不良贷款比率分别为0.61%、0.79%、1.16%、1.21%,呈连年增长态势。2018年末亳州药都农商行不良贷款率下降0.06个百分点至1.16%,发放贷款及垫款减值损失1.64亿元,较2017年增加6617.65万元,表明其加大了不良资产核销力度。
但另一组数据却显示情况仍不是很乐观。数据统计显示,截至2018年末,该行逾期贷款7.02亿元,其中逾期1天-90天贷款为4.08亿元,占逾期贷款中的五成以上,同时,该行逾期未减值贷款达3.59亿元,较2017年几近翻倍,其中逾期不超过30天为3.19亿元,高额逾期贷款金额,及未减值计提表明潜在的不良贷款率仍很高。
另一方面,2019年三季报数据显示,亳州药都农商行营业收入、净利润较上年同期均出现下滑,不良贷款率较2019年初有所抬头。统计数据显示,报告期内该行资产总计473.27亿元,较年初增长7.45%,其中发放贷款及垫款总额为304.44亿元,较年初增长9.08%。而不良贷款率为1.25%,较年初上升0.17个百分点。
实际上也不难理解。基本面上而言,2019年中药材市场监管趋严以及辖区内部分客户由于抵押物双证分离造成的续贷困难,亳州市内中药材种植、加工等企业受影响较大,而亳州药都农商行贷款客户以个体经营者为主,主要从事中药材批发等,因此亳州药都农商行逾期贷款规模及占比出现一定幅度上升,资产质量面临一定下行压力也在情理之中。
2020年市场环境发生变化,大部分排队的IPO银行资产质量均呈现稳中向好的状况,例如,截至2020年末,兰州银行不良贷款率为1.75%,较年初下降0.69个百分点;江苏昆山农村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1.19%,比年初下降0.1个百分点;广州银行2020年末不良贷款率1.1%,较年初下降0.09个百分点。亳州药都农商行自然也不例外。但年报数据却显示,亳州药都农商行资产负债率为91.33%,净利润同比跌去20%。
此外,截至2021年9月末,亳州药都农商行的资产总额共计580.89亿元,较上年末增加10.05%。负债总额共计532.18亿元,较上年末增加10.40%。其中,发放贷款及垫款432.05亿元,吸收存款449.12亿元。

(亳州药都农商行财务信息表 来源:凤凰网安徽)

(亳州药都农商行财务信息表 来源:凤凰网安徽)

根据资产负债表可知,近些年,该行的资产负债之所以获得大幅提升与贷款总额和存款总额息息相关。翻阅年报,2018年至2020年,该行的存款余额分别为317.43亿元、374.99亿元、406.61亿元。同期,该行发放贷款和垫款的总额分别为279.11亿元、325.84亿元、388.25亿元。然而,资产规模的快速扩张并未促进盈利水平的提升,甚至呈下滑趋势。数据显示,2018年至2020年,药都农商行的净利润分别为7.75亿元、5.11亿元、4.04亿元,连续三年下降。为何亳州药都农商行连年出现增收不增利的现象呢?根据利润明细表可知,截至2021年9月末,该行的营业收入较上年同期增加1.47亿元,但营业支出却较上年同期增加3.03亿元,增幅达32.07%。而造成营业支出大幅增加的“罪魁祸首”则是信用减值损失。根据2021年三季报,该行的信用减值损失为8.64亿元,较上年同期增加3.07亿元,增幅达54.95%。信用减值损失的增加是为了抵御风险,这意味着该行潜在不良贷款率仍处于高位状态。
股权分散 关联股东贷款引风控质疑
亳州药都农商行的股权极为分散,且无实际控股人。据凤凰网安徽了解,亳州药都农商行的业务集中在安徽亳州,其股东也集中了安徽亳州本地的国资大户,包括古井集团、金地房地产、建安集团等;其中,古井集团持股9.25%,为第一大股东,金地房地产持股6.62%为第二大股东,建安集团则持股5.08%位列第三,安徽康达和亳州建投分别持股4.71%、4.17%,其他股东则持股比例不超2%,此外,据了解亳州药都农商行的股东还包括相当数量的自然人。
很明显,亳州药都农商行的持股比例与上市标准的20%以上还相差甚远,因为公司股权太过分散,若缺乏有效的控制,便容易酿成了各种潜在风险。比如遭遇股权被司法冻结,股权拍卖千人围观,却鲜有人出手。据悉,1月16日,亳州药都农商行的三十万股份分三笔在阿里司法拍卖网上进行变卖,变卖价共计100.8万元,围观群众虽多,但报名者均为0。
据不完全统计,2021年以来,仅10月份,该行就进行了75场股权拍卖,但有37笔遭遇股权流拍。药都农商行大多以每笔2万股进行拍卖,起拍价为6.08万元,最高拍卖至7.6万元,最低至6.14万元,二者间的差价为1.46万元。去年10月8日,该行以7.6万元的起拍价进行拍卖,仅成功卖出一笔,其它均遭遇流拍,随后开始降价,成功卖出的笔数才得以增加。
对于股权频遭流拍的现象,业内专家分析:“银行股权被拍卖,大多与银行盈利能力下降、资产质量劣变直接关联,银行股权价值的根本来源是其盈利能力”,而据凤凰网安徽统计,2018年至2021年前三季度亳州药都农商行净利润分别为7.75亿元、5.11亿元、4.04亿元、3.02亿元。已连续三年面临增收不增利的局面。

(亳州药都农商行利润指标 来源:企查查)

(亳州药都农商行利润指标 来源:企查查)

股权频遭流拍,或许和关联股东贷款存疑也息息相关。公开信息披露显示,药都农商行最后一次发布招股书是在2018年10月,至今仍然未能被安排IPO审核,这也意味着目前距离该公司最后一次发布经营及财务数据信息已经过去了三年半的时间。招股书信息的及时性大打折扣。

(亳州药都农商行前十大股东 来源:企查查)

(亳州药都农商行前十大股东 来源:企查查)

据招股信息显示,截止到2018年3月末的前十大贷款放款客户,大多与药都农商行存在关联。首先是亳州天润出现在药都农商行前十大单一借款人名单中,且借款金额分别为6200万、6100万和5700万。股东建安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曾经的控股公司(后退出进行参股)、亳州建工有限公司和控股子公司亳州建投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亳州金地建设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也赫然出现在药都农商行前十大单一借款人名单中,亳州建工于2015年和2017年分别向药都农商行借款5000万和1亿元;亳州建投于2015年借款5000万,亳州金地建设于2016年借款5个亿。

关联股东贷款信息 来源:亳州农商行招股书)

(关联股东贷款信息 来源:亳州农商行招股书)

“药都农商行连续三年向有过被执行记录的企业发放贷款,放贷金额高达数千万,位于前十大借款人之列,并且还是药都农商行的第七大股东,同时也是受监管的房地产企业,药都农商行的内部风控治理可见一斑。”媒体曝出了药都农商行向第七大股东亳州天润放款且未充分披露的问题。在曝光中,还提出了亳州天润曾在2012年被法院判处执行的信息。
上述信息均指向,药都农商行的贷款投放很可能已经被在册股东“绑架”;而且从上述身兼贷款客户和在册股东的公司来说,入股药都农商行所付出的股本成本,显著低于从银行获得的贷款,这都令人质疑存在通过银行持股套取银行贷款的问题。
对于民营银行而言,市场普遍最担心的一点是贷款流向被股东“绑架”,而农商行基于成立的特定背景更容易陷入这样的经营风险,对于亳州药都农商行,更是如此。
主板上市 亳州药都农商行还要等多久?
业内人士分析,银行上市难易与自身资质和宏观环境都有关系,预计股权结构清晰、内部治理完善、经营相对稳健的中小银行上市更为顺利。
大环境来看,继2019年8家银行登陆A股,掀起了一轮上市小高峰后,随即陷入沉寂。直至2020年下半年以来,银行A股IPO进程才出现明显提速。
“银行IPO的排队节奏一直都不确定,什么时候上会,什么时候给批文,完全没规律,得一单一单来。” 资深投行人士表示,银行IPO进展不仅仅取决于证监会审核,银保监会意见很重要,银行自身基本面以及宏观外部环境等都是影响监管部门意见的重要因素。
除基本面因素外,银行IPO能否顺利过会,关键还在其业务结构、资产质量,一直居高不下的不良贷款率,关联股东贷款引风控质疑,连续三年内收到多张监管发单,深陷金融贷款合同纠纷,股权结构难以完善,主营业务收入占比集中......如此种种,都表明,亳州药都农商行想要上市恐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为何执着于上市?与中小银行而言,上市目的在于,拓展融资通道筹集资金,提高资本充足水平,提升自身的品牌价值和市场影响力,从而实现股权增值。而亳州药都农商行之所以迫切踏上“上市”之路,一大原因是资本充足率面临不小压力。
该行也表示,已制定资本管理规划,拟采取内源性和外源性资本补充。其中外源性措施包括,首次公开发行A股并上市,上市后通过发行优先股、可转债等进一步补充一级资本,另外在监管许可的范围内发行二级资本债券以及创新融资方式等对资本进行补充。
文/江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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