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康:话剧奇缘——专访前安徽省话剧院院长唐大康

Vol.1 年近而立,他改变梦想

60年代的阜阳,一个小学生跳入水塘,救出一个落水的小孩。而塘底的玻璃碎片,却让身为学校足球队队员的小英雄不能再踢球了。老师说,唐大康,你嗓子好,去唱歌吧。于是这个叫唐大康的孩子便一直待在学校的宣传队,从小学到中学。学校经常组织无偿社会演出,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黄军装,红袖章,在麦田里形成蜿蜒崎岖的自行车队,一齐唱着歌儿去农村演出,“那个画面,真的太美了,好像印刻在生命里了。直到现在,还会常常想起。”

唐大康听着爷爷的评书长大。爷爷的评书在阜阳当地小有名气,也让年幼的唐大康如痴如醉,甚至逃学了一个月去听爷爷说《蜀山剑侠》全本。虽然被父母知晓后,没绕过一顿教训,但对文艺的喜爱从那时开始就种下了。

高中毕业,唐大康带着一副男高音考进阜阳文工团。“待了一个月,家里人就不让我干了,家里对文艺工作不是很理解,那个年头还是做工人最体面,家里要给我安排进阜阳电机厂。戏剧性的是,当时我偷偷去考了省话剧团,等了20多天却没消息。垂头丧气,决定去电机厂报道的前晚,话剧团竟来了两位老师通知我:你考上了。”

就这样,1970年,17岁的唐大康来到合肥,成为省话剧团的一名演员,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学员生涯。当时正处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表演没有科班培训可言,唐大康就在省话剧团接受着文化、形体、语言、表演等各种艰苦训练。

转眼,几年的表演生活过去,27岁那年母亲的一句话,改变了唐大康的职业梦想:“母亲来合肥看我,说你马上就要30岁了,三十而立,你拿什么来‘立’?”唐大康深受触动,花了一年多时间泡在图书馆查找资料,写出一部反映朱元璋时期反腐故事的电影剧本——《郭桓盗粮》,并投到了长春电影制片厂,创作之路由此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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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 在省话剧团的日子

“成为国家二级演员后,我就开始尝试做制片主任、独立导演、电视节目导演。电视节目方面,《真得味茶座》,做了200多期;《相约花戏楼》的“好人范大姐”单元,在观众里反响不错;电视台的大型晚会,我也参与策划和导演。”

2001年8月,唐大康被调到徽剧团担任副团长,主抓业务;2005年9月,调回省话剧团,担任法人代表、副团长;2006年,成为省话剧团团长;2007年,为了适应市场需要,省话剧团改名为“省话剧院”。“有趣的是,我与话剧团同龄,都是出生于1953年。2013年是建院60周年,我们做了很多活动,没有铺张浪费,除了送给全院所有人免费体检等福利外,更重要的是,潜下心做了很多戏,比如《徽商传奇》。”

安徽话剧院一直致力于话剧推广的新尝试,曾连续三个月在每周五晚、周六、周日推出“小剧场话剧”的演出;每周六、周日推出儿童剧演出。内容都为省话剧院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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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 《徽商传奇》

《徽商传奇》是唐大康在任期间的重要作品,也是彼时省委宣传部与演艺集团共同推出的大型话剧,从2012年11月份开始筹划,创作、排练用了1年多。“反映徽商的作品很多,电影、电视剧等,我总觉得不满足:徽商在曾引领中国商业发展400年历史,怎么再进一步挖掘徽商的特点和文化?还是需要深度挖掘,所以想以话剧形式呈现一下。”在探讨新戏题材时,唐大康和演艺集团的领导一拍即合。

“省委宣传部的一位领导对话剧艺术非常重视,从筹划开始,他就亲自参与艺术探讨,而不仅仅是一般的行政干预,比如经常组织省内专家召开创作研讨会。在领导的鼓励下,我们全团人都非常积极,节假日都主动不休息,每个人都任劳任怨,充满干劲。剧组主创都是名家。编剧黄维若是中央戏剧学院教授、著名剧作家。导演是国家话剧院副院长查明哲,他本身的工作非常繁忙,我们跑了北京五六趟去见他。他完全是被我们的诚意所打动,当着我们的面,打电话推掉了同时段的另一项重要工作。”

《徽商传奇》将中国民族化的东西——戏曲,融入到话剧中,这在中国话剧中是一次成功的尝试,但对演员的要求很高。“2天排练下来,演员浑身酸痛,因为戏曲的体力付出太大了。我要求全院演员,每天早上都要以戏曲演员的要求进行专业训练,同时要学会适应戏曲中的‘锣鼓点’。大院里一度每天‘锣鼓喧天’,热火朝天,最终大家是以对这部戏的热情和高涨的氛围克服了这个困难。《徽商传奇》上演后,各界领导、专家、观众好评如潮。我们的努力,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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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4 话剧的力量

尽管接触过多类文艺形式,唐大康最爱的还是话剧:“就是热爱,没来由的,特没出息。”同期的话剧人弃艺从商不在少数,在“下海”氛围最浓时,善于“算账”的唐大康曾被朋友鼓励去做生意;进入话剧团时,曾经的数学老师也曾经来劝导:大康你数学这么好,应该继续做学问,而不是来“唱戏”;二炮文工团看中唐大康一手麻溜儿的山东快书,守在合肥等了他一个月,只想让他点头答应去二炮。“毫不避讳地说,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放不下话剧,留了下来,一留就留到了今天。”

时至今日,已经退休的唐大康依旧喜欢创作,关注着安徽话剧的发展创新,常被以“前辈”身份邀请在各种研讨会上,对话剧事业的未来投谏与寄望。多年的基层演出经历,让他感到话剧市场很大。“当年到基层演出,所到之处,群众无不为话剧所感染着、触动着,甚至看得泪流满面也不在少数。”这让唐大康感到话剧的希望之火依然在燃烧。

话剧是脆弱的艺术,因为它的每一刻都是永恒,每一场演出都无法复制;话剧市场则更为脆弱,它需要一颗深懂与珍视的心灵去呵护与守望。唐大康说,我大概是要在安徽话剧之路上,就这么走下去了,嘿,暂时还看不到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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