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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宁榆村求雨旧俗杂忆


来源:安徽文化网

求雨的风俗源远流长。求雨队伍的出动,真可谓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有一套严格的程序和忌讳,无论何人,只要触犯其一,求雨者即可进行惩罚。榆村地区还有个惯例:凡“晒了大圣”或举行大型求雨仪式的年份,地主必须酌情减免农民的田租。也许,这些就是古老的求雨风俗得以世代延袭的主要原因。

原标题:休宁榆村求雨旧俗杂忆

求雨的风俗源远流长。数千年前就有“成汤祷桑林,以身牺牲”的求雨故事,《诗经》上也有“旱魃为虐”之说,《公羊传》又有“人云者何?旱祭也”的记载。可见“求雨”在迷信的领域享有很高的地位。

休宁榆村地区位于古徽州腹地,阡陌纵横,自古就是天然粮仓。然而,由于旧时这里没有什么水利设施,农田极易受旱,当地人称之为“望天收”。每年梅雨结束,随之而来的就是伏旱,这种高温、干燥的气候一般要持续一个多月,个别年份甚至伏旱、秋旱相连,严重的旱灾带给农民的是一年的绝望和无奈。人难胜天,只有寄希望于神灵;于是,“求雨”便成为大旱之年的盛事。

榆村地区的求雨方式可分为“恳求”、“贿赂”和“强迫”三种。“恳求”的仪式是极其虔诚的,农民吃斋三日,沐浴净身后到其信奉的菩萨面前乞情,请求几日之内普降甘霖,以保五谷丰登;甚至延请僧道设坛做斋、打蘸许愿、焚符念咒。如过期而雨不至,他们就改用“贿赂”之法,此法有两种:一是以香烛、冥钱、银锭、演戏来酬神,要求神灵施展法力,救黎民于危难之中;另一种是用修桥、补路、建风雨亭及祭祀孤魂野鬼等赎罪的方式,以讨好天地之神。如果以上种种举止都得不到回报的话,那么,“忍无可忍”的农民只好行使“强迫”手段,企图逼神就范:择一凶日午时,将“麻木不仁”、“无所作为”的专司农业风雨、保护丰收之神“大圣”的塑像抬至荒郊野外曝晒,让它也尝尝烈日灼烤的苦滋味,名为“晒大圣”;更有“过激”者,手持“竹桠索”,采用三步一打的办法,将“大圣”神像倒拖至干涸的河滩上用刑。三种方式用尽,老天若是还不“开眼”,这一年农民肯定是粒颗无收了。庆幸的是,榆村的生态环境非常优秀,素有“大旱不过七月半”之说,一般年份在求雨仪式举行之时或之后不久,多少都会自然降水,人们便以为这是情动天地、神灵相助的结果。

求雨的仪节有个人和团体之分。每当旱情初现,榆村的农人便会先后到黄坑寺、关帝庙、大圣亭等处焚香礼神、祈求“老爷”显灵普渡众生;团体求雨之时,旱情已是十分的严重,榆村、富溪、桃溪、太搪等村都纷纷自发组织民众,大张旗鼓地到一些灵山圣地、大潭深泽去祭祀,以期惊动群龙行云布雨。?外出求雨的队伍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且有威严的仪仗:两人抬的大铜锣在前面开道,两面高擎着大幡打头,随后是一座由枯死的禾苗扎制成轿状的“司雨亭”,两侧有八位手持钢叉、身背葫芦的力士护卫,紧跟着的便是旗幡方阵和手执香火的大队人马,不时有土铳朝天鸣放以壮行色……求雨者一律头戴枯禾圈帽,脚穿草鞋,他们先抬着司雨亭在村头干裂的田头周游一圈,然后启程,赴道教圣地齐云山求雨。归来后,把司雨亭抬至水口外的旷野处,将盛装着“仙水”的葫芦供奉在祭坛上,众人祭拜一番,整个求雨仪式就宣告结束了。

求雨队伍的出动,真可谓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有一套严格的程序和忌讳,无论何人,只要触犯其一,求雨者即可进行惩罚。如,凡求雨地区的人家,一律吃斋、禁屠;求雨队伍途经县衙,县官必须着草鞋、设香案,立于路边与黎民百姓一同祭天、拜水;穿村过街,行人、车马立刻避让,不得挡道;遇到求雨者,路人不得打伞戴笠遮阳,否则必毁之……1945年夏秋间,大旱40余日;一天,榆村地区的一支求雨大军从齐云山雨君洞求得仙水归来,路过黎阳街时,正值烈日高悬,暑气正盛;迎面走来打着洋伞、身着戎装佩中校衔的军官和珠光宝气的太太;求雨者走近前来,随着一阵吆喝,突然横出两把钢叉,把中校和太太的两把洋伞戳了个稀巴烂。路过屯溪警备司令部时,求雨大军喝令司令出来接水;司令丢不下架子,让秘书出面代替,结果被轰了回去;众人情绪激动,吼声震天,扬言要砸烂警备司令部的牌子;众怒难犯,这个平日威风八面的“司令大人”最后只能乖乖地就范:赤脚穿草鞋,光着脑袋壳,手捧香炉出来接水,其状毕恭毕敬,十分地滑稽可笑。

农人天旱求雨,并不完全出于迷信,他们是想借这个机会,向一些平日压在他们头上的恶势力示威、泄愤。榆村地区还有个惯例:凡“晒了大圣”或举行大型求雨仪式的年份,地主必须酌情减免农民的田租。也许,这些就是古老的求雨风俗得以世代延袭的主要原因。

[责任编辑:杨静]

标签:求雨 榆村 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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