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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的微笑


来源:合肥晚报

三河古镇不大,但却堆满了笑容。出发前,合肥晚报的同行们就向我介绍了鹊岸之战、三河大捷;讲述了“二龙街”、“皇水井”的传说;描绘了“三河八古”动人的画面和古镇醉人的笑容。

○小南河两岸一排排长长短短的徽派古建筑。

○古街上遇到一位阿婆,她冲我微微一笑。

原标题:古镇的微笑

三河古镇不大,但却堆满了笑容。出发前,合肥晚报的同行们就向我介绍了鹊岸之战、三河大捷;讲述了“二龙街”、“皇水井”的传说;描绘了“三河八古”动人的画面和古镇醉人的笑容。

我抵达三河时正值晌午,初冬的阳光暖暖地照耀着古城。人至古镇,自然就走进了它古老历史和现实画卷。古镇的入口处,停着一溜人力观光三轮车,驾车人均是清一色的中年汉子。也许是听出我的广东口音,一位自称为“肥西”的中年车主微笑着向我走来,说:“你是广东来的吧?我听得出来。广东,我去过。”“三河古镇,一为水,二为古,自古就有‘一桥跨两岸,鸡啼鸣三县’的说法……”他慢慢地陪着我走,称可免费当导游,毫无“拉客”之意。他还告诉我:“为刺激旅游业的发展,古镇已取消了入镇的门票和停车费。”我上下打量着眼前壮实的汉子,对他和这镇上的“两种免费”都颇感意外,难道这就是三河千古流传的淳朴民风吗?

万年台耸立在镇中心点上,古朴、端庄。从亭顶的仿铜葫芦上,依稀能辨出曾经的繁华。台上,正唱着黄梅调,很好听。广场上的十六个石鼓和三幅三河古民俗的迎亲图透着浓郁的古风神  韵。广场很大,有人在看戏,也有人在跳羽扇舞。还有一群大爷大妈聚在石鼓边,剪纸、刺绣、手工杆秤,那种闲情逸致透出了千百年来的古风。大爷大妈们都很朴实,也很热情,脸上露着笑容,看着客来,目送客走。

街心的小南河,贴着民居,驮着小桥,舔着古镇,静静地流淌了千百年。它滋养着三河百姓,也记录了三河的兴衰。究竟有多少人喝过小南河的水,恐怕已无人说清。但它与丰乐河、杭埠河一样与古镇气脉相连,气息相通。“肥西”告诉我,三河源于水,流于水,也兴于水。到三河一定先看水。我听其言,来到了小南河边。也许是因抢修河道,河水不见清亮反显浑浊。水虽浊,但河里依然有几只鸭子在悠闲地游着。河边,依然有一位妇女蹲在石头上浣衣。风吹动水波,也吹乱了她的秀发。她把衣服铺在石板上,从河里撒上水,再用浣衣棍一棒一棒地敲打。浣衣棒槌一起一落,溅起一串一串水花。与我们对望,她的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有河就有桥,12座古桥宛如长虹卧波横架三条河之上。天然桥、济公桥、三县桥、鹊渚桥、国公桥,桥桥都有一个独特的名字,桥桥都有一段美丽动人的传说。这些古桥把古镇的昨天和今天串在一起,也把古镇的过去和未来连在一起。鹊渚廊桥飞架在小南河之上。桥上竖着12根立柱,撑起两层飞檐翘角式的长亭。一群当地的年轻女子,聚在长亭里随手拍,玩快闪,刷微信,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走进廊桥,她们便热情地给我端上热茶。坐在“美人靠”上,品茗临风——观鹅鸭戏水,看柳飘云飞,望飞檐翘角,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意。古镇的美就在水乡幽深处一层一层地推开。

小南河两岸,排着长长短短的徽派古建筑。那白色的马头墙,青灰色的砖瓦,纯黑色的牌匾,粉红色的八角挂灯,皆以无声的言语,在述说着三河的神 韵,诠释着三河的古老。沿小南河前行,并排夹岸的垂柳,婆娑生姿。迎风而立的香樟树,树冠广展,安然恬静。走进古西街,时光仿佛倒流了千年。古街巷至今仍保留着历史街区的肌理,仍保存着镇上最完好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路面首尾相连,线条方正明晰,虽历经千年风吹雨打,人磨车碾,石面依然十分光滑。徜徉在黝黑锃亮的青石板路上,可感受到岁月的沧桑,看到醉人的幽光。青石板路两侧的古民居沿袭着徽派建筑的特色,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平门格扇,雕花镂窗。临街的商铺半商半居,一进房经商,二进房住宿。商铺基本都是排木门,一块一块的,可以拆装。木门虽然有点旧,却散发着闲适、宁静与恬淡的气息。排木门前贴着大红的对联,木门顶挂着黄中泛红的油纸灯笼。这些油纸灯笼高高悬挂,正面写着屋主的姓氏,背面写着屋主从何而来。灯笼里日夜透出暖色的亮光,散出暖人的温静。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亲切、那么本真。

最难得的是,古镇的居民仍沿袭着祖先的那份恬适,不管是店铺或者是民房的大门总洞开着,三三两两的居民就坐在自家门前,或绣花、或制作鹅毛扇、或唠嗑家长里短,静静地把岁月精雕细刻,全没有那种急迫浮躁、争相拉客之风。只有在游人进门时,他们才站起来,送上最真诚的笑容。哪怕是早已客满或没货,他们依旧热心带游客参观自家屋子,参观制作手艺,毫不纠结有没有买卖,有没有交易。

我穿梭于古巷与古街之间。任思绪在历史的长河中飘飞。不经意间,忽见一家“理发店”,店大门敞开着,不见人影。店内很零乱,靠门口摆放着一个老式理发转椅,转椅木腿开着裂缝;转椅对面有一旧桌,桌上放置着手动推子和磨刀石;墙壁上挂着一块落满灰尘的大镜子,镜子上方有两盏老式吊扇吱吱作响。68岁的董老板既是店长,也是唯一的理发师傅。没顾客时董师傅就斜躺在老式理发椅上,看花开花落。我举起相机连拍,董师傅并不回避,反而笑眯眯对着镜头。停留,闲聊。董师傅告诉我,他在三河古镇已住了一辈子,开理发店也已有50多年。他说,他的手艺师承父亲,店也是子承父业。自己已理了半个世纪的头发了。过去,每天至少有40多名顾客来理发。一到过年,理发店门口更是排长龙,那时理一次发只需两毛钱。其间,聊起三河昔日的繁华,董师傅更是滔滔不绝。

终于来了一位顾客,董师傅迅速从理发椅上弹起来,并用脚捻灭抽剩的烟头。然后,熟练地洗头、剪发、刮胡子。十几分钟后理发完毕,董师傅用毛巾刷一下顾客的脖子,然后轻声地说:“OK啦!”离开时,董师傅笑吟吟地对我说,记得寄照片回来哦。

幽深的巷子里,酒旗安静地挂在墙角,透出一种不争荣辱的安详。在窄窄的小巷穿行,我发现这里的居民大多都生活在各自的生活里,没有理会旁人探寻的目光。在一个简陋的屋子前,我见到几个手艺人在描画窗棂、门楣,询问是否可以拍摄。师傅轻微点头。往前走,我见到一位梳着整齐发髻的老太太,悠闲地坐着。一桌一椅一人,恬淡自在。老太太平静地张望着门外,目光安定。我请“肥西”用三河土话问:“能不能进屋看看?”老太太略略点点头,我欣然跨过门槛。老太太说自己是个“鹅毛扇迷”,一直用生命延续着祖辈的手艺。通过“肥西”之口,我得知:老太太姓林,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就是制作羽毛扇。她一生沉醉在自己的艺术中,既把制作羽毛扇作为谋生的手段,又作为个体生命存在的价值。

老太太跟前堆放或白或灰的羽毛扇。我称扇子式样古朴,做工上乘。老太太只是微笑,点头。

“一人巷”,巷子非常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边高高的马头墙使得本已幽深的小巷更显幽深。小巷深处,几簇嫩绿的凤尾草从砖缝里伸展出来,透着勃勃生机。深巷石阶上,有一位老妪带着一个木桶,原来是卖麦芽糖的。她全神贯注,一言不发。“多少钱一个?”

“先品尝,觉得口味好了,再谈价钱。”老妪善意提醒我。我忍不住买了10个,但老妪只收了8个的钱,说另外2个是送的。“肥西”告诉我,老妪的心肠特别好,很多客人都收到过她的“糖衣”。

“三河美食巷”几乎汇聚了所有三河美食。巷子里的饭店一家挨着一家,各家的门前都摆满了活蹦乱跳的虾、生猛鲜活的鱼,每一家门前都有一位招揽顾客吃饭的热情三河人,他们操着浓重的当地口音介绍三河土菜:三河虾糊、酥鸭元宝、八宝酥鸡、油炸粑粑、油炸烧卖、糯米丸子。每每走进一家饭店,接待的老板或是服务员都是一脸微笑,他们脸上那一种真诚的微笑——让我感到了一种质朴的美,很贴心,很温暖。

入夜,古镇显得异常的恬淡宁静,一种实实在在歇息下来的静,一种真真正正从心灵上求得平静与快活的静。走近静处,我更清楚地看到了灯影里的三河古镇,见到了烛光里古镇朴实的笑容。

(本文作者系湛江晚报总编辑,原文刊登于《湛江晚报》2014年12月11日2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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